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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上马上马,先入本寨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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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酒,闲聊,也说一下近来战事,老宗泽喜欢听这些。

第二天午后,再见张叔夜,张叔夜满脸愁容,必然就是为粮草之事来愁,高俅十三万大军的本寨就在济州,张叔夜不仅要筹集粮草,还有许多后勤工作都归了他。

他又只是新来不久,自己都是一头雾水,但也只能拼了命去配合,他甚至还有组织民夫去疏通河道,桓沟水道,建康水师船大,不疏通还进不来。

张叔夜也有吐槽:“如此一伙贼寇,动得十三万兵,还要从建康府调集水师来……唉……”

话语没说完,不外乎是小题大做,靡费公帑之类的话语。

宗泽接了一语:“还赢不了……”

张叔夜心中一惊,看向宗泽:“何以还赢不了?宗老哥这话可不能乱说……”

若是这般还赢不了,张叔夜真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他可是在西北正儿八经的上过战场的人,这般大的局势,若是二十年前放在西北,十三万大军,都能给党项人打出屎来。

只可惜,西北用兵的成本太高,不可能有十三万大军同出的这种情况。

宗泽看了看苏武,便来说:“子卿之语也,子卿说兵事,定然不会差。”

张叔夜又看向苏武,便是等苏武来解释。

苏武也头疼这老宗,什么话都往外说,却也只能答道:“高俅,非能人也,泼皮之辈,从来不知兵事。想来张相公也知,其人上阵,还带三四十歌舞伎者,军中日日宴饮,这哪是能谋胜的人?”

张叔夜微微皱眉,却来说:“倒是有此事,但我见那高俅战前诸般安排,倒也算妥当,步卒堵那梁山后路,以水师并进,还真就是破贼之法……”

苏武继续来说:“张相公可仔细看过各军?”

张叔夜眉头更皱:“是有一些糜烂之处。”

“张相公心中有侥幸啊,不是有一些,是处处糜烂,十三万军,就没有不糜烂的……”苏武如此来言。

张叔夜脸上有一种不可置信,他正经在西北待了多年,上过阵养过马,西北军中,糜烂的他也见过,善战的他也见过。

何以到得济州,高俅麾下十三万军,有糜烂之军倒也正常,难道十三万人,就没有一支精锐?

不该啊……

张叔夜口中就说:“不会如此吧?不会十三万军,皆是糜烂之军吧?”

苏武看着张叔夜,并不说话。

张叔夜微微点头,他实在有些不能接受,因为他不敢相信这一点,因为他见过精兵,大宋朝怎么可能没有精兵呢?

张叔夜问得一语:“我在军中大帐里,见过一员老将,名曰……王焕,我见此人,说话之间,不是庸人。”

张叔夜找到了一个能安慰自己的点。

苏武点头:“嗯,那老将倒真不是庸人,但他一个绿林出身的招安之辈,昔日里可会受人看重?他麾下哪怕有几个精兵,又能养出多少来?再说……除此人之外呢?”

说是十节度,其实,就是十部不招人待见的厢军,招安也好,招刺流民也罢,其本质是一回事。

就是朝廷维护稳定的策略罢了,这十节度,能有什么好待遇?就好比故事里,宋江招安之后,又得到朝廷多少好待遇吗?

养着给口饭吃,给个名头,如此而已,然后,真有什么事来,上阵送死第一个。就好比故事里宋江招安之后,第一时间,也是做那送死的活去。

这对朝廷而言,就是双赢。又少了一股贼寇,死伤惨重之后,还不必如何多养,又能去打另外的朝廷敌对势力,不是双赢,是三赢,朝廷赢三次。

如今,高俅要打梁山,招来这十个所谓节度使,想的是以贼打贼,但贼与贼也不同,故事里宋江招安,那是立马就开始送死了,这十节度,已然不知“饿”了多久。

还能有多大用处?

苏武之语,乃至这些道理,张叔夜也不是听不懂,更不是想不明白。

张叔夜还问:“那水师呢?从建康府来的水师,哪怕再不堪用,船又大又坚……”

苏武直接来答:“南方之大水,湖面也广,江面也宽,要么一望无际,要么一览无余,与此处水泊之复杂,大不同也……”

张叔夜已然皱眉不松。

苏武再接一语:“打仗,终究是人去打,百十年不战之兵……那贼寇本也是乌合之众,但而今却也有大不同,其中许多人,已然算是见惯了好几番生死场面,其中还有一些大贼恶贼,那更是凶狠之辈……”

说到这里,苏武也就停了,看了看宗泽,宗泽是听得连连点头。

再看看张叔夜,张叔夜脸上,其实是一种痛苦。

三人有些沉默,沉默之后,张叔夜开口:“苏将军……子卿啊,你当真是深晓兵事,宗老哥头前夸赞之语,一句不假……”

苏武也未接话……

便是张叔夜自己叹口气去,继续说:“如此靡费……如此靡费啊……”

宗泽接了一语:“这般靡费,便是拿出十之一二与子卿,那梁山贼寇早已剿灭八回了。”

其实,两人显然都痛苦。

若是不忠,家国大事,与我何干?

若是叛逆,朝廷出丑,更是幸事。

奈何,两人偏偏忠心耿耿,如此家国,如此朝廷,岂能不是心中绞痛一般?

苏武还得安慰两位老同志:“兴许……说不定,高太尉有高招妙计,一举平了贼寇也未可知。”

张叔夜摆摆手,叹息来言:“还有什么未可知?我又不是没打过仗!”

张叔夜最后一点心中侥幸,被苏武几言几语,打击得一点不剩。

宗泽虽然喜欢研究兵事,但其实没真正打过仗,便也来说:“说不定呢……”

张叔夜一脸苦笑:“宗老哥啊……有时候胜败之事,其实开始就注定了。”

却见班房之外,走进来两个青年,二十出头,身形倒也壮硕,一眼看去,就看那面相,苏武也猜得到这两人与张叔夜关系不一般。

果然,一人开口:“父亲,有新客?”

张叔夜立马换了笑脸:“伯奋,仲熊,来来来,快来见过苏将军。”

二人面色一惊,张伯奋就问:“苏将军?哪里的苏将军?莫不是东平府的那位苏将军?”

另外人张仲熊,立马开口:“兄长,定是定是。”

张伯奋一脸激动,连忙拱手:“拜见苏将军当面,将军那些剿贼之事,我可听得多了。”

张仲熊立马也是拱手:“见过见过,是啊是啊,我兄弟二人可都知道,东平府有一支强军呢,剿贼几番,次次得胜,也听说苏将军其人,更是悍勇无当,从来身先士卒!”

苏武也愣了愣,这两人说话之间,眉目表情,这哪里像知府相公的儿子?

张叔夜家,那也是书香门第,他祖父曾是侍中,父辈也多当官,而今里,张叔夜兄弟之间也多当官。

那他们家的儿子,按理来说,应该是那种儒家书生,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像。

苏武起身拱手:“见过二位。”

张叔夜在旁笑道:“我这二子,平常里也喜欢军伍之事。”

张伯奋已然一屁股坐在苏武身边,便是来问:“苏将军,你平常善使什么兵器?我平常里善使金瓜锤。”

什么玩意?

苏武又看了看张叔夜,知府相公的儿子不拿笔,拿锤子锤人?

这与大宋朝,真的是格格不入,又想起张叔夜带着两个儿子与金人奋战,还能打杀金人军将……

那张仲熊也来说:“我兄长使钝器,我爱使刀……”

苏武还去看张叔夜,惊讶就在脸上写着。

张叔夜便也有几分苦笑:“苏将军啊,说起读书来,其实从父辈开始,到得我啊……都没读好,进考几番,都不得中,最后恩荫入了仕,在兰州随军,才慢慢有了升迁。也是那时,他们出生,自小长在西北军中,后来呢……我又在西北养马,他们便也长在草场马厩之处,误了读书的年岁……”

张叔夜说来,其实有一种遗憾。

苏武倒也理解了,人的际遇,实在是没办法,张叔夜在兰州录事参军,兰州本是羌人之地,又能读到什么书呢?

后来好不容易调入内地了,张叔夜又被贬去养马,西北养马之处,方圆百十里,又能读到什么书呢?

从小身边都是军汉,不就一个弄了锤,一个舞了刀?

这两兄弟自小这么滚到半大年岁的时候,再让读书进考,那不是强人所难吗?

苏武笑着答了一语:“我使长枪……”

张伯奋立马来笑:“好,长枪好,我使金瓜,便只能穿铁甲为步将,我弟仲熊,使大刀,便能为骑将……苏将军定也是骑将。”

这兄弟俩,倒也有趣,也直爽,其实说的就是他们俩领兵上阵的梦想。

张叔夜在一旁苦笑:“我张家,到我这一支来,到我这两个儿子,读书的事,便算是断了……”

“西北种家相公,不也是由文转了武吗?”苏武安慰。

张叔夜摆着手:“不一样不一样……且不说那转与不转,种家也多是读书人,只说我与那种家相公,又如何能比啊?我这麾下,哪里有什么兵马?我这两个儿子,上哪当什么步将骑将?”

“有的,都会有的,相公这不已经在济州开始治军了吗?”苏武又说。

张伯奋也来言:“是啊,父亲,只管治,儿帮着你治,治得好军伍啊,儿帮着你领。”

苏武心中灵光一闪,说道:“不若……”

“如何?”张叔夜立马就问。

显然,有些事,想到一处去了,苏武一笑,来说:“不若让二位到我那军中先去看看?随着走动一二?而今有那两路制置使衙门,济州有好兵,送到我那里去练练?济州与东平府,这么近,来去也方便,我这也是那两路兵马副总管的衙门,更是名正言顺,如此,必是事半功倍,多多交流,互相长进,如何?”

张叔夜哈哈大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呢……”

苏武明白了,自己是“中计”了,这张叔夜啊,还真会“练兵”,更会“治军”。

一旁张伯奋也笑:“我头前就说,苏将军如此大的名声,麾下兄弟,都能随之效死,定然是那豪气爽快之人!”

难怪今日有这事,这兄弟俩上来还这么热情,苏武彻底明白过来了,张叔夜,还真是好手段。

但苏武明显也乐见其成,只管笑着说:“中你父子三人计谋也!”

“哈哈……见谅见谅。”张叔夜摆着手。

显然,张叔夜是真喜兵事,且真想治军,但也怕不得多久又要调任,便是他这两个儿子,已然许久之前就有入军伍之念,只是张叔夜一直兜兜转转,也无处让两个儿子去,当然,也是要选个好去处让两个儿子去。

昔日里,倒也不是没想过就让两个儿子去那京畿禁军之中,奈何……派系不对付,不是张叔夜有什么派系,是人家殿前司有派系。

这不,碰上苏武了,好去处就有了。显然一般军伍,这兄弟二人还真看不上,张叔夜必然更是看不上。

这对兄弟这么长大,没当个纨绔子弟,已然就是幸事,真舞弄了刀枪,张叔夜本也是喜欢兵事之人,倒也心中并不曾真有多大的失望,唯一担忧的,就是怕两个儿子没有用武之地。

安排两个儿子是其一,真想治一支强军是其二,若是真如苏武而言,近来真会久留济州,那是再好不过,练兵济州,顺带剿贼……

苏武所想,其实更直白,既然认识了张叔夜其人,有这缘分,那就要绑定一二,把他两个儿子拉到自己军中来,那张叔夜岂不就与苏武彻底绑定住了?

这么一来,两人其实就谋到一处去了,两情相悦不过如此。

苏武拱手一礼:“本与张相公正是一见如故,又与二位意气相投,本也正是此意,那就让二位随我军中走动。”

张伯奋、张仲熊二人,也是起身一礼:“拜谢将军不弃。”

“不过提前说好,猛将拔于卒伍,二位来了,可没有什么厚待……来的济州兵,也当打乱来编,但军汉也要有筛选,要良家子,要体格不差……”

苏武笑着来说,也是有几分担忧,虽然苏武知道二人应当不至于有什么纨绔之举。

但军中就是军中,而今苏武之军已然不是草创时代,一切都有了章程,不能来个人就给高位。

张伯奋便是一语:“去了,只管听将军安排就是,济州兵,我自一个一个去挑,只管按照将军的章程来挑,岂能不知将军麾下精锐难得?便是挑得二三百人也好,千八百人也罢,定不敢乱来胡来,若是乱来,岂不也是堕了我父子三人之名?”

张仲熊来言:“将军放心,凭借我兄弟二人的本事,只管上一阵,前程自就取来!”

这话就对了,苏武看了看张叔夜,张叔夜微微有笑,苏武便是点头:“好!如此,一言为定,入我军伍,便是兄弟,定然不负!”

兄弟二人一拱手,兄长张伯奋来说:“只管上了战阵,将军就知我二人不是孬人。”

张叔夜起身来,满脸笑:“好好好,此事甚好,妥妥当当,吃酒,我请吃酒,昨日怠慢,今日当来弥补,二位,请!”

“请!”张伯奋兄弟也作请。

宗泽起身来:“便吃这顿酒去……”

苏武岂能不去?

五个男人去喝酒,梁山后山打几番了,那山寨关隘,便是箭矢去射,石砲去打,士卒去攀,皆不奏效。

好在今日,建康水军总管刘梦龙麾下的水军,终于是到了,大船不少,小船更多,拢共有一千多艘,倒也不是刘梦龙麾下就有这么多船,而是一路来,收拢了无数。

便是为了十三万兵马能多装一些上船。

连连打不进梁山,高俅倒是又招了一人来,此人名为闻焕章,也是高俅得人举荐,便差人把闻焕章招来军中参谋。

此人倒也不凡,正儿八经读书人,几番进考,皆名落孙山,在京畿附近居住,也当一些达官显贵家的教书匠,最爱兵法,多有钻研,出入场合之中,也多有展示,着实不差。

此时已然也到了军中,随着钦差一道而来,高俅打仗,自会来钦差,皇帝为了表示关心,又派两员将领来助阵,一个周昂,一个丘岳。

皇帝对高俅,那真是寄予厚望,且真的喜欢,似乎也怕高俅不能得胜。

却也来了圣旨,若是梁山之贼见天家兵马威势,愿意投降,也可招安,若是一心作乱,便是定了时限,让高俅速速剿灭。

天子的想法,其实挺好,只奈何到了高俅这里,高俅却不这般想,十三万大军,靡费无数而来,若是就这么招安了,那岂不是空走了一个过场?那还谈什么功勋?

必然要速速剿灭之!

一场大战就在眼前,弓弩箭矢也好,火油火药也罢,装船,人员也是,开始分配各自船只。

一千多艘大小船只,只待一入水泊去,那梁山贼寇,哪里能挡?

只待上了岸,就是梁山山寨,如此大军,一人一口吐沫,梁山之贼,也都淹死去了。

张叔夜选的吃酒之地,也挺好,能看到那水边码头。

码头上,那是堵得水泄不通,岸上也堵,水上也堵,忙忙碌碌的人群,一个个火急火燎,这边在喊,那边在骂。

苏武也看得惊奇,他也从来没见过这般盛大的场景,人也堵,船也堵,放眼望去,望都望不到边。

这若真是一般人来看,吓都吓坏了,只是那宋江吴用,已然走到这步了,没有了退路,唯有一搏,搏过去了,兴许前程似锦,搏不过去,怎么都是个死。

张叔夜看得这般望不到边的忙碌,只叹气:“何须如此?何须如此啊……”

宗泽也说:“这般场面……竟是在剿一处三五千军都能击溃的贼人……便是伐辽也都够了。”

张仲熊说了愣话:“朝廷,有的是钱粮。”

张叔夜呵斥一语:“休要胡言!”

张仲熊立马低头。

苏武其实也憋屈难受,这场面,真的有些超乎想象了,他以为对十三万大军没太多概念,而今是真有了这个概念……

那一千多艘大小船只,苏武也有了概念……

太多太多……

这种浪费可惜,苏武实在难受,但凡这些钱粮,用在该用的人手里,用在好用的人手里……

但就是都这么去打了水漂……

“今日如此准备,明日,大概就真要开战了。”苏武说着。

张叔夜转头来:“这般若是败了,又当是一个什么场景?”

张叔夜其实是不敢想象的,十三万大军之败,想一想都恐怖。

宗泽立马来言:“明日,当关城门。”

千里迢迢来打仗,一旦溃败,就是全无组织了,这些人还怎么回家?

溃兵如匪,乱兵似贼,回不得家也好,无人管他们也罢,他们都要求自己的活路,还能做什么?

这一场大溃败,周边州府百姓,要受多大的冲击?

张叔夜只管再看苏武。

苏武知道这眼神之意,就好比昔日呼延灼兵败,呼延灼麾下人不多,还有苏武帮衬,算是慢慢把人重新组织起来了,所以没有多大的乱事。

但这十三万人之败,那高俅可是呼延灼?高俅都要陷入贼手,也不知多少军将葬身鱼虾之腹,这些全国各地来的人,还怎么组织?

张叔夜之意,是想着苏武来组织。

苏武多大能耐?

能去拢住十万人?

苏武只说:“我尽力……”

“苏将军当速调麾下兵马来济州,到时候……”张叔夜不说明。

苏武也明白,还怕一事,溃兵冲击州城,要钱要粮要路条要回家……

这种事,若是不能强力镇压,慢慢梳理,便是那军营里粮食够用,那也是有人抢去许多,有人忍饥挨饿。

更何况,军汉出门来,是赚钱的,成了溃兵乱兵,谁还给钱?不带钱回家,哪个军汉又愿意?动点歪心思再正常不过……

只要安然回家了,朝廷又哪里一一追查得过来?

自古,溃兵乱兵,总是如此,不是有宋一朝才如此。

苏武头一点:“这事,我来办!”

“好好好,皆拜托将军了。”张叔夜心中急迫不已。

苏武也不等了,酒也不多吃,只管打马往军中去奔,立马派人回东平府去,先调五千人来,好在,他麾下马多。

只看第二日,拥堵的码头,开始出征了,一艘一艘的船,往八百里水泊去。

然后慢慢在水泊之中排列起了阵型,阵型广大宽阔,倒是那芦苇遍布的水泊显得有些逼仄,不是八百里逼仄,而是这种水淀一般的地形,真正极为宽广的水面并不多。

张叔夜带着两个儿子也是早早来看,宗泽更是也来的早。

此番,苏武也在水边不远处伫立,带了兵,不多,百十号,也来看盛况空前。

众人汇合,张叔夜带来了一个消息:“高太尉亲自上船了,就在那艘大船上,亲自出征。”

苏武倒是不意外,但是宗泽很意外:“他为主帅,何以也上船了?”

张叔夜皱眉来答:“如此局势,岂不就是昔日曹操在赤壁?”

真这么一说,苏武陡然一想,昔日曹操战赤壁,大概也就这番场景了吧?曹操说是八十万,想来也不过一二十万,兴许曹操的船更大一些,但场面看起来,当就是眼前这般了,只是那长江,当真一片宽广……

一想这里,苏武心中只叹一句,大宋朝,真尼玛有钱没处花啊……

张叔夜接着还说:“如此盛况,剿小小之贼,天使也在,高太尉岂能不为天子身先士卒?高太尉岂能不是胜券在握?这功劳,岂不就是信手拈来?”

宗泽叹息一语:“但愿得胜吧……”

宗泽张叔夜,没有程万里那些派系倾轧之事,还真就是一心期待一场大胜,哪怕再知道胜少败多,心中也是这么期盼。

他们,只想家国好,朝廷好,百姓也好。

出征了,其实看不到战场,苏武也没想过要去看那战场,但他知道,梁山也备了一千多条船,但大船几乎没有。

多是只能载几个人、十几个人的小船,小舢板。

都藏在那水泊的芦苇丛中,埋伏着只待高俅去。

“走吧……倒也看不到了。”苏武说着,便是那一千多艘大小船只,已然远去,慢慢去了那视野尽头。

张叔夜与宗泽,却是脚步动也不动,看不见也站在这里,远远眺望。

苏武可以理解,便也没动,陪着看着吧……

那里有混江龙李俊,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

有自小生活在水泊之边的许多汉子……

他们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三五分钟不出水来。

他们对水下深浅之处一清二楚,对其中各种芦苇荡里的水道如数家珍……

大船进得芦苇荡,便是只听得船舱里传来一种沉闷的咚咚咚之声。

小船进得芦苇荡,只看前后左右皆是快桨划来,火油罐子扔过去,箭矢也射过去……

贼人出来了,赶紧去追,追去,这里是泥地湿地,那里是草甸芦苇,兜兜转转,本阵都回不去了……

高俅那大船,又高又大,他便也一身官袍,坐得高高,便也指挥来去:“快,杀贼,贼人就在那草甸芦苇之后。”

便也有人去追。

“这边,快,水下有人,快下水去杀!”

船上水兵不多,多是步卒,高俅这一船就载了两三百号铁甲兵,好弓好弩之类,那是一应俱全,却是这二三百号铁甲兵都在船帮处往下看。

“下水下水,水下有贼!”高俅大怒来喊。

倒也有人想要立功,正在脱那甲胄,只待甲胄一脱,拿着腰刀,就往水下去跳,连跳了数人。

高俅倒也满意,起身也往高台栏杆往下看。

不得片刻,血水就汩汩在冒,几个脱了甲胄的士卒尸首便就漂了起来。

高俅更是大喊:“下水,下水杀贼,快!”

高俅这船,又高又大,岂能不是最大的目标?

只以为船只又高大又,载人又多,贼人即便来水战,便也不敢轻易往这里来。

不管高俅怎么喊,便是再也无人往下跳了,刚才跳下去那几个,已然是仗着自己有水性。

高俅麾下之兵,除了那刘梦龙麾下二三千号人,皆是北方兵,就是河南河北兵,又有几个水性好?

乃至,许多人天生对水有一种恐惧。

这让人怎么跳?

不论高俅如何催促,乃至都给赏钱了,还是无人跳。

高俅唯有远远大呼:“刘梦龙,这边来,本帅这水下有贼。”

其实听不到,但刘梦龙还是驾那作战的战船往这边来,他又岂能不护着高太尉。

只待刘梦龙一近,建康水军的士卒倒还不差,只管往那水下不断去跳,下去之后,一通搜寻,众人又上来了。

这个也报,水下没贼,那个也说,贼人往芦苇荡里去了。

高俅气不打一处来,只管大喊:“追,去追,把这些水贼斩杀殆尽。”

一旁有那参谋闻焕章,便来开口:“太尉,这些贼不必多追,小患而已,赶走就是,只管往那梁山寨子里去上岸……”

高俅转头一看,到处都是水贼在滋扰船队,乃至有些船都起了大火,高俅便是呵斥:“此乃小患?杀贼务尽,若是不杀光这些水贼,那山寨即便破了,这些水贼一逃,捕寻不到,来日又是啸聚,杀,既然遇上了,便追杀殆尽。”

闻焕章大急,连忙再说:“太尉,只要登陆,贼事就平啊,大不了留一支兵马守那水寨就是,此时在此纠缠,实非良策也!”

“你一个入仕不得的老书生,懂得什么?你是主帅我是主帅,只管听我的,杀贼务尽,你看身后,多少贼船?若是不打,岂不任由贼人来去,那当损失多少?只管一一绞杀……”

高太尉何等威势?便是面红耳赤一瞪眼,闻焕章立马不敢多言。

只能转头去看众多大小船只与无数小贼船来去缠斗。

闻焕章忽然又听得船只咚咚在响,大急:“太尉,船下又有贼来。”

高俅立马左右去看,也是大喊:“刘梦龙!”

刘梦龙受了命,正在芦苇之中追贼寇船只,此时岂还能来?

好在,不远处还有一艘战船,高俅便是大呼,也让一旁闻焕章与亲卫党家兄弟跟着喊,士卒们也跟着大喊。

还有那传令兵在不断挥旗。

那战船倒是又来了,船只航行,从来不能贴太近,都得拉开距离,防止自家船只互相冲撞,指挥起来,也多靠旗语。

这边挨打,那边来救,其实也是很麻烦的事。

倒是以往有个老板有妙计,铁索连环,船只连成陆地一般……

但那是不能随便学的错误示范。

只管是这艘也来救,一会儿那艘船也来救。

忽然,甲板之下,冲出来一个军汉,急声大呼:“不好了不好了,船漏了!”

闻焕章听得心中一紧:“漏一二处不怕,快堵快堵!”

“漏了好多处,越漏越多……”那军汉抬头大呼。

闻焕章只觉得脑中一炸,再左右一看,四面八方,那芦苇之中,那草甸之后,不知冲出来多少小船,一船七八人十来人,摇桨极快,直往这艘大船而来。

“太尉,怕是中计也!”闻焕章连忙去看高俅。

高俅站在高台上,便是四处去看,也不断呼喊:“令兵,快挥旗,着人来救。”

令兵出自建康水军,只管不断挥旗,旗语漫长……

救是要来救的,只是那水道之中,四处不知出来多少贼船,船都不大,却是堵得到处都是,这边也打,那边也打……

官军只管站在船上射,贼军也射,也下水,乃至有那悍勇之贼,潜水百十步远不出水面,出来之时,便是如鱼出水,一跃而起,抓到船旁一人,便是拖拽而下,片刻之后,便是一片血水……

只待此般场景多有几次,小船上的官军,便是连船帮都不敢多靠,大船上的官军,只管攒射不止。

便是箭矢射在水上,毫无力气,一进就出,立马漂浮。

只看得到处堵的是船,更看得那高太尉的“旗舰”越来越矮。

高太尉在那越来越矮的旗舰高台上,团团在转。

竟是还有许多贼人,就藏在芦苇草甸之中,此时皆是起身,拉弓架弩,不断攒射。

船上的官军,不知多少中箭哀嚎,只待再去反击,那芦苇里草甸中,哪里还有人影?

一时之间,官军好似只在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这八百里水泊,只见茫茫荡荡,尽是芦苇蒹葭,密密遮定港汊水道,这一片水面,更是寻不得几处宽广……

刘梦龙也是焦头烂额,这与南方水战,哪里是一回事?南方水战,只管大江大河大湖,冲撞也好,靠帮也罢,只管是打是战就是,这里完全不是如此。

刘梦龙又何尝真正打过仗?只看那钩锁勾在他战船船帮之上,瞬间爬上七八个恶贼,拿刀就砍,拿叉就捅,刘梦龙麾下之兵,当真人仰马翻,人多势众却也不敢上前。

再看那边高俅旗舰,已然越来越矮,高俅站的舵楼高台,已然就在近了水面。

此时高俅,哪里还有什么威势?

只管满脸是惊慌,开口左右喊:“快快来人救本殿帅!”

真有人答:“太尉,我来救你!”

高俅大喜,转头去看,只看此人满身湿漉,却是不认得此人。

那人忽然抬手,只把高俅官帽巾帻一揪,一手抓住高俅玉带,高俅只觉得天地一转,满口满鼻都是水……

“太尉,太尉!”闻焕章也在高台,奈何他手无缚鸡之力,抓也抓不急,只管去喊。

那水里,只看太尉被人抓住脖颈倒拖了去。

抬头再举目四望,官军大船,散乱各处,起火的起火,奔逃的奔逃,哪里还有向前之船?

反倒是那贼寇小船,连连在追。

更有许多官船之上,爬上了许多贼寇,正在砍杀官军。

各处芦苇蒹葭草甸之中,贼人露头无数,箭矢射个不停。

“唉!”闻焕章双手打在膝盖上,跺着脚,便是一声难以言说的叹息。

身旁有一小船停了过来,又那贼人说话:“看你年岁不小了,也不是军汉,想来是官,你是自己上船来?还是让我去揪你来?”

闻焕章答得一语:“我自己上船罢,你搭把手,莫使我落水了。”

“嘿,你这老官,倒也知趣,来,我搭着你,你过来!”那贼汉还真伸手来答,满脸是笑,对于他而言,一场大胜已然就在眼前。

岸边,宗泽与张叔夜,那是望眼欲穿只看水泊。

苏武看久了,也不多看了,只吩咐武松去接自家兵马,点齐就来。

不知多久,已然下午半晌,宗泽忽然远远一指:“诶,有船有船,好似回来了。”

张叔夜也踮脚眺望,立马心中一惊:“怎的就回来了?”

“许是胜得快呢?”宗泽如此来说,却也心中还有一语,许也是败得快。

张叔夜无话,只管踮脚去看,一艘两艘,三艘四艘……十几艘……

不好不好,一大堆,数都数不过来,都拼命往岸边在行。

更有不好,这些船,并不都是往码头方向有序在行,好似只要是岸边,直直就去,丝毫不怕搁浅……

张叔夜口中有语:“不好不好!”

宗泽也知不好,也是一声长叹:“唉……”

两人都看向苏武,苏武本是坐在草地上,此时已然站起,回头大喊:“李成,上马上马,先入本寨大营!”

说着,苏武已然也往自己的马匹奔去,张叔夜父子三人,宗泽,也都连忙上马去,跟着苏武快走。

那本寨大营一定先要控制住,那里粮草无数,控制住之后,才有拢兵的前提,十几万人,真是不可想象!

只看身后远方,又奔来一队快骑,正是武松带着东平府刚刚赶到的五千人马,苏武只管吩咐:“李成,你速去汇合二郎,让他带兵直入本寨大营!”

(兄弟们,到六千均订了,我再爱你们十八次,一人亲上三口,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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