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京,几人各自回衙部报备,裴敬也回了皇城司,报备完才能回府。
顾桓拉住裴敬,“我写完折子进宫后就去你府邸寻你,这两日不必当差。”
“好。”裴敬应下。
刚入京,他确实事会更多,自己只需要报备后就可回府邸歇息两日。
苏子桉苦着脸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家顾大人拉着裴敬依依不舍。
一声哀嚎,“你们俩什么时候的事儿?出去一趟怪不得你非要带她!”
“这两个多月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这公务折磨的我就没睡过好觉!”
如苏子桉咬牙切齿,“因为处理这些个东西,我未过门的妻也跟别人跑了!你俩还有心情谈情说爱!顾元善!我跟你没完!”
顾桓把一脸震惊的裴敬往身后拉了拉,“你的事儿暗卫已经告诉我了,这种姑娘不要
也罢,公务处理的还不错,你继续帮我处理些日子罢。”
“我要写折回奏,稍后还要入宫一趟,别杵着了,回议事房把京城清理给我再讲讲。”顾桓难得朝苏子桉送去一个愧疚但心安的眼色。
顾桓牵着裴敬直接进了议事房。
苏子桉瞪着两人背影,怎么就这么可气呢!
进了门,看向不坐上首紧挨裴敬身侧坐着的顾桓,苏子桉面无表情,“你们俩何时的事儿?”
顾桓看了一眼苏子桉,给裴敬介绍,“苏子桉,字文玉,算我朋友,皇城司副使。”
苏子桉恨不得拿茶盏砸顾桓,咬牙切齿,他就是故意气自己,“出去两个月她就不认识我了!你觉得我信吗?”
苏子桉指着裴敬,“这人我亲自招募进皇城司的,你当时还不满意,现在给我腻歪个什么劲儿!”
顾桓默了默,转头看向裴敬,“并没有不满意,他说的有问题,只说招募了个瘦弱的女子,有几分本事好像身体不大好,我这才担心你胜任不了,没有不满意。”
顿了顿,“你河道验尸后我就已经特别满意了,不然也不会请你用早膳!”
苏子桉面色难看,出去一趟,顾元善这厮话多了不少,跟花孔雀开屏似的。
裴敬看了看俩人,目光看向苏子桉,“互许心意不久,你们聊吧,我回房一趟,稍后回府,刚回来还没回去看看。”
“不着急,京中局势你也可听一听。”顾桓牵住裴敬的手,示意坐下来,没什么不能听的。
苏子桉叹了口气,坐在俩人对面,顾桓这腻歪劲儿!看裴敬神色,虽是她说互许了心意,但明显顾元善那厮陷的更深些!
“收到你的指示在信笺入洛阳王手时让刑部尚书郑大人以及轻车都尉潘童卜发现。”
“潘童卜虽是勋位,但没什么实权,唯一的实权就是嫡子正六品昭武校尉,因在安东王阵营没什么地位,逮到机会自然会表现。”
苏子桉叹气,“按照你留下的,我们背后顺水推舟让安东王捅到御前,信笺、账簿在手,洛阳王便坐实了罪名。”
“加上你早有准备,把赈灾银已运回宫中,虽未尽数追回,但他们这几人约莫没有退路了。”
裴敬侧头看向顾桓,目光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出去一趟,他布了这么大一盘棋?
察觉裴敬目光,顾桓浅笑,“我也是顺势而为而已。”
“圣人要查遗失赈灾银,顺便看上清观可堪用,去考察不过是个幌子。”
“既然要查赈灾银,明知晓真相,何不直接洗清光禄大夫裴大人污名,虽无法直接弄了背后之人,断其羽翼再慢慢来。”
这是裴敬万万没想到的,宁州一番操作没有一个举动是没意义的,意愿被伏入狱是为了让宁州衙门产生自大情绪。
之后恩威并施,就是为了让他们自我产生怀疑,几个案子下来让他们彻底放松警惕,加上探查到走阴差一事明显不合理。
既然知晓走阴差是人为,便一定是为了隐藏什么,两人探查也确认了是藏赈灾银的地方。
约莫是唐松信也怕两人怀疑那处,这才把几人往九弄村使,也顾不得宁州是否真是管理有问题了。
哪里知晓几人查案跟喝水似的,三下五除二两天就解决了。
见几人确实没察觉也没动其他心思,纯粹为上清观而来这才放松警惕。
唐心源一案是为了乱唐松信阵脚,一为分散注意力,二为后续偷运回赈灾银做准备。
“五千俩赈灾银只追回了三千万俩,剩下两千万俩或许运走了,也可能藏在了其他处,唐松信贪心,自家府邸偷藏了一箱,其他人也搜刮出赈灾银若干,这才把整个宁州一锅端了。”顾桓浅笑。
看他说的风轻云淡,没有提前布局,没有那么高的心力,这么大的局,哪有他说的这般容易。
“洛阳王不是前太子安东王的人吗?他忍心推他出来?”裴敬有些不太信。
苏子桉怔了一下,一分析,裴敬似乎把京中大概格局都洞察的差不多,这是顾元善那厮为讨裴敬欢心替她分析的还是她自己洞察的?
人虽是他招募进来的,两人一起查案太少,裴敬几乎查案都由顾元善亲自带着查,他什么时候起的心思?
心思够深呀!
“安东王若想自保,不受牵连只能咬牙撇清,谋杀朝廷大臣,劫持赈灾银,勾结宁州衙门营结州县,若牵上洛阳王皇帝之位怕彻底无望了。”苏子桉如实说。
目前就是死局,只能割腕自救,不然便是庐陵王站了出来,“目前朝中支持庐陵王的明显也多了起来,与安东王势均力敌。”
“圣人对洛阳王的情况约莫也不会轻拿轻放。”
裴敬明白,圣人本就多疑,这事儿出来,洛阳王算是栽了,相当于在圣人雷点仿佛横跳,自然不会让他好过。
安东王想救都没办法救,只能说唐松信这送信送的有技巧,直接弄倒了一方王爷,汴都受牵连的怕是不少。
“你们出京时,追杀的人是安东王安排的,因当时成了丹,深得圣人喜爱,便警告,敲打了一番。”
“裴氏一族不久前发生了内乱,前家主死了,目前新任家主名裴子眠。”
苏子桉皱眉,京中确实乱了不少,“白氏好像也不安生,白氏少主已确认下任家主,年后老家主让位退贤,白少主再接手白氏各方势力和产业。”
“谢家一直都是亲近安东王的,虽未有大动作,其他家族无事,大动作没有,联姻站队倒没少做。”
顾桓点头,跟自己预测差不多,“长公主府可有动向?”
“没有,自你们至宁州后表面格外低调,至于私下往来问题不大。”
顾桓叹气起身,“我明白了。”写折子入宫吧。
裴敬也起身,“那我先回趟房,稍后回府,若有事再差人喊我。”
“好,等我回来。”顾桓应下。
苏子看看了眼离开的裴敬,整个人比离开时状态确实好了不少,“她没事了吧?”
顾桓摇头,在长案后坐下,“心绪过杂,似乎受了影响,晚些回来我再带纪如如去一趟?”
裴敬的情况他不想跟苏子桉说太多。
苏子桉好奇,“她知晓这般多,你替她分析的?”
顾桓看了眼还未着痕的空折子,抬头看向苏子桉,“你忘了她是谁的女儿?”
“智多近妖,方生思结。”
苏子桉表情一变,“她都知道了?”
“不明显吗?”顾桓皱眉看向苏子桉,“还是说你没了个未过门妻,脑子也被带走了?”
苏子桉表情难看,这朋友,他不要也罢,不仅炫耀还伤口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