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屋内一瞬寒光四起,尖叫声起。
稚雀惊呼一声,“二少爷,小心刀!”
“啥?”
燕廷还在感动中,骤见一把匕首冲着他和承恩伯而来,神色大变,拽了一把承恩伯,就着承恩伯飞起一踹,将那名扑上来的小厮踹出老远。
“杀人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周遭一阵糟乱,逃命的逃命,尖叫的尖叫。
稚雀却松了一口气。
小时候二少爷也是练过武的,不至于太废。
她就说今天很不安嘛。
原来是应在这上面了。
“啊——”
刚松口气,却见面前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冲着她砍来了!
稚雀下意识踹出去一脚,用了十成十的脸力,只听得‘咔嚓’一声。
不是,怎么只砍她……啊,周围人怎么跑光了?
不对,这里怎么会有这种杀手啊?
二少爷得罪谁了啊?
“啊~”
这一声不是她的,是眼前那个要砍她的小厮的,稚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缩回脚。
锵。
匕首落地,那小厮捂着裆部在她面前跪下,满脸不可置信,“你……贱人~啊!”
一脚飞出,结结实实踹在这人后背上,而后燕廷拽着承恩伯大惊失色地跑出来。
不等稚雀反应,燕廷已经拉起她的手腕,不要命往楼梯口狂奔。
“稚雀啊,有危险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不是有特异功能吗?
狂奔的燕廷泪流满面。
早知道是场局他就不来了,稚雀那能耐怎么还能失效的?
“……二少爷,他们拿刀我才看见啊……”稚雀大喘气,勉强还能跟得上燕廷的步伐。
但是承恩伯不一样,喘得跟头牛一样,几乎是被燕廷拖着走,临到楼梯口,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马老哥,不快点,咱们都要死这儿!”
承恩伯摆摆手,只觉胸腔有团火在烧,话都说不出来。
咚咚咚。
稚雀眼睛瞪大,指着楼梯口爬上来的人,“二少爷,楼梯口!”
“到底谁这么想要小爷的命!”燕廷啐了一声,左右看了看,拉着两人来到窗边,袖子一捋,把稚雀捞起来了。
稚雀震惊,还没震惊完,就被燕廷扔出了窗外,‘砰’的一声,稚雀猝不及防地被水淹没,还好她会凫水,几个沉浮就控制住了身体,抬起头一看,正好看到燕廷飞起一脚踹在承恩伯卡在窗上的屁股上。
砰。
承恩伯落在她前面的水里,砸出一个巨大的水花。
那水花砸得稚雀脸生疼。
“稚雀……”船上的燕廷不知道喊了什么,稚雀还没听清,就见燕廷也跳了下来,窗口瞬间涌上一群拿着刀的壮汉。
“稚雀啊……咕噜噜……大哥……咕噜…咕噜……”
燕廷在水里扑腾着,承恩伯也在水里扑腾着。
啊!
二少爷不会水!
稚雀一下子明白燕廷的话了,是让她去找燕叙,找锦衣卫,找一切能救他们的人!
可是不会水的人在水里待久了会溺亡的……
噗噗噗。
一串串的落水声。
那些杀手也跟着跳下来了。
稚雀果断转身朝岸上游去,她去搬救兵,不然全都得死在这儿!
上岸后,稚雀不要命地跑,很快消失在在应安河。
本来燕廷以为自己都要淹死了,结果身边欻欻一下多了两三个杀手,个个手中的刀都往他身上招呼。
在船上他还能打,这在水里,不就是送命的份嘛……呜呜呜。
吾命休矣!
燕廷哭着,抱上最近的一个,使劲往水里拽,反正死都要死了,能拉一个是一个。
只希望以后几十年里,父亲母亲大哥弟弟小妹,还有方小姐,还能记得来给他烧柱香。
那样他就满足了。
嗤嗤嗤——
刀没入肉的声音。
“啊……”燕廷叹出一声,他好痛,他要死了,他……还没交代遗言。
“咕噜噜嗯——”
突然他抱住的人开始挣扎扑腾,燕廷一愣,看着这人背上插着的匕首,沉默。
哦,原来痛的不是他。
啊!
怎么办怎么办?
这刀能拔出来的嘛,他不会水,一样要被这几个人杀的嘛,拼了!
燕廷要去拔匕首,一只手比他更快,两人四目相对,燕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扑了上去。
顿时,两人在水里搅做一团,燕廷明显不会水,手一直往上扒拉,还死命按着对方的脑袋。
其他准备再刺上去的杀手:……
不是,你到底会不会水!
不会水为什么这么能扑腾!
几人又围上去,不想底下扑腾的那个人挣扎的时候,刀刃划过同伴的脖颈,殷红的颜色在水里蔓延。
杀手们:……
麻了。
他们就是接了个单而已……
“兵马司办案,闲杂人等退散!”
就在这时,岸上稚雀带着兵马司的人赶来,水里杀手们登时退散。
片刻后,岸上。
“咳…咳咳……”
燕廷两人坐在地上咳出许多水。
还没说话,便有几具尸体被打捞上岸放在两人身旁。
承恩伯吓得酒醒,拉着燕廷直叫唤,“娘唉,我的娘唉,我真不是故意淹死他的!是他自己凑上来的……”
燕廷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没杀人啊,是他们杀我们,结果跳到水里被淹死了,不对,跳到水里也想杀我,结果被自己人割喉了……”
领头的方大人上下一打量缩成一团的两人,心底鄙视。
就这破胆子还敢觊觎他女儿,关键是女儿还有好感,说这燕廷憨厚。
呸,在应安河这种地方被人追杀,指定是因为争花娘结仇,还憨厚!
“大人,一共四具尸首,船上还有一个昏过去的,别的没有了,大人,您看……是带回兵马司还是?”
“送大理寺!”这俩人一个是太子舅舅,一个是太子亲信家眷,追杀的指不定也是什么得罪不起的存在,扔给大理寺管吧。
他才不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大理寺。
已经睡了又被叫起来加班的大理寺少卿谭大人,目光冷冷地看着底下两人。
不,三人。
两人他都认识。
甚至燕家那个叫稚雀的小丫鬟他都熟悉了。
这燕家真是把大理寺当家了啊。
时不时就要进来一趟。
当他不用睡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