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雾是恶鬼的怨气所化,她此时已经到了屋里。
师父丝毫不慌张,双手背与身后,冷静的看着那黑雾,沉声道:“女鬼,趁着还未酿成大错,及时收手吧。”
女鬼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饱含恨意:“我受千刀凌迟,刮肉拆骨,这种痛苦,都是他造成的,那时候,你怎么不让他收手。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凭什么收手!”
她声音凄厉道:“我要他死!”
师父身形一动,我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到了王文哲面前,单手凭空一挥,空气中就传来一声尖叫,然后黑雾滚动。
女鬼的身影现了出来。
师父道:“我要你收手,为的不是他,而是你。这种人,可值得你魂飞湮灭?”
女鬼再次朝王文哲扑去:“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王文哲吓的大声惨叫:“救命啊!”
师父眉头一皱,手持符纸在半空中一晃,那符纸停留在空中,一种金色的光芒如蛛网般蔓延,形成了一张网,将女鬼牢牢的网了起来。
女鬼在网里面剧烈的挣扎。
王文哲一看女鬼被抓住,脸色带了一丝喜色,然后撑着站起来,喊道:“师傅,快杀了她!”
师父冷冷的看了一眼王文哲,直将他看的头冒冷汗,他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再次跌坐在地上。
师父走到女鬼面前,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人渣,拼个灰飞烟灭,他的报应,在后半生。”
女鬼根本听不进去,瞪着血红的眼睛,嘶吼道:“我不甘心,我要他死!”
她这个样子,也能理解,毕竟王文哲所做的事,着实令人憎恨。可是师父说的对,若是她真的杀了王文哲他们,自己也会魂飞魄散,就有些不值了。
师父想渡她。
“我跟你保证,他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绝对不会比死更轻松,你便看着吧。”
师父说完,不再理会挣扎的女鬼,而是快速的用符咒者出一个空心球体,将女鬼收了起来。那符球在他掌心中窜动,他拿起毛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净魂咒,过了许久,那符纸球才渐渐的稳定下来。
师父一甩袖子,那黑雾顿时散去。
王文哲见那女鬼消失,松了口气,连忙跪在地上对师父磕头:“谢谢大师救命!”
师父冷眼看着他:“我救的不是你的命,你一身业果,下半辈子,慢慢偿还吧!”
王文哲自知杀人的事情已经败露,颓废的坐在地上,痛苦不已。
“我愿意为我做的事负责,可是我儿子和我妈都是无辜的啊,求大师一定要救他们。”
哭的是真情实意,未必是真心悔过,只是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王文哲被警察带走,我去检查了宽嫂的情况,发现她身体里的蛊虫虫卵还没有消失,随即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师父只是收了女鬼,并没有灭了她,所以鬼蛊咒不会消失。
那这些人,将一直受鬼蛊咒的影响,痛苦一生。
这样,果然比死更痛苦。
我又去看了王文哲的母亲,她既然在女鬼的复仇里面,想来在这件事里,也做了什么的。
经过我的质问,她终于说了,原来,王文哲之所以会选择杀了郭文雅,其中就有王母的功劳。她觉得郭文雅太强势,处处压自己儿子一头,又不疼自己的孙子,所以一直不喜欢这个儿媳。
后来孙子要结婚,没钱买房子,见郭文雅有钱也不肯帮忙,更加生气,就在王文哲面前抱怨,说这样的女人,不相夫教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一次,说两次,王文哲就听进了心里。
那些民工,虽然中了蛊,但是不严重,也足以说明郭文雅并不是滥杀无辜的鬼。
他们在偶然间撞见了抛尸的王文哲,也发现了被分尸的郭文雅的尸体,却没有选择报警,而是经常去王文哲的超市里,用这个为由,索要一些烟酒啊之类的东西。
至于莫二叔的同事二虎,则是因为一句话。
王文哲去报警时,接待人就是二虎,他在问话过程中,口不择言说了一句:“你老婆该不会跟别人跑了吧?有没有发现她跟什么男人密切联系过?”
王文哲将计就计,含糊其辞,这样的表现在二虎眼里,相当于默认,于是,调查中抱着先入为主的想法,就不那么用心了。
这些分各有各的错,可是那个西装男又是因为什么呢?
后来我又去了解,才得知,原来那个西装男,在郭文雅活着的时候,曾经出言调戏过郭文雅,还偷过她的衣服,做过一些恶心事。在郭文雅死的那天晚上,他在楼下也听到了声音,明明觉得那求救声异常,却选择了装作听不见。
所以才遭了劫。
总之,这些人,一个一个的,每一个人都多多少少沾上了因果。
王文哲杀妻抛尸案的曝光,在本市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数家媒体争相报道。一时间,关于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各种专家开始冒头,甚至有人开始卖了课程,专门针对夫妻问题。
只能说,人类关于如何赚钱这方面的智慧实在是太厉害了。
师父将封着郭文雅的那个符球给了我,让我负责每日的净化,而师父则继续去忙那位李老板的事,并且让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后,去那边找他。
师父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有些奇怪,因为我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啊。结果就在我以为事情都结束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和莫珊珊在一起逛街,或者说,陪她逛街。她说近些日子里,一直关在家里,都快无聊死了,跟她玩的最好的朋友兼同学,也出国旅游去了,没人陪她逛街,所以才拉着我,将最近没玩没买的东西,全部补回来。
她正在对着两顶在我看起来差不多的帽子中犹豫选哪个的似乎,哪个电话就来了。
我接起来,那边是一个很着急的声音,听着是一个年轻人。
“是魏一博,魏先生吗?”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喊我先生,我有些不习惯,愣了一会儿才回道:“是我,请问您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边很快就说道:“魏先生,我们见过的,在医院里,我是王志林的主治医生,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