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去眼泪,努力克制住内心翻腾的情绪,过了还一会儿才恢复平静。我此刻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了,师父最近一直劝我放开,我也尽量表现的平静,表现的不必在意,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做不到。
我就是很在意她的欺骗。
我闭上眼睛,等眼睛的疼痛渐渐缓解了,才睁开。发现自己站在一棵海棠树下,眼前一阵鲜红色,正是海棠树的叶和花。
血海棠,不是说只有一棵吗?怎么还有。
我伸手摸了摸那树干,粗糙的手感,没有什么不对,正准备收回来时,我突然感受到手底下微微跳动了一下,就像是心脏的脉搏。
“救……命……”
有呼救声,从树里面传出来,沙哑微弱,听不出男女。
我想起了变成了海棠树的张秋桂,难道这株海棠树也是人变的?不再犹豫,拿出朱砂笔在树身上画分离咒,可是那棵树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我听错了?
正准备再感受一下时,一张符纸突然从一侧打了过来,我连忙闪过去,只见那树上冒出一阵白光,然后就消失了,一个人倒在了地上,满身的血。
是一个男人,看着五六十岁的样子,他趴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浑身颤抖着,一缓过来,就直愣愣的往前爬,口中呢喃着什么。
我认真听了听,他说的是:“不关我的事,放了我。”
有脚步声传来,是师父,我低下头小声喊了句:“师父。”
师父表情很冷,淡淡瞥了我一眼。
“若是连这点挫折都受不了,你就回去看店去吧,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在这儿哭丧着脸给谁看呢?”
“师父,我会很快调整过来的。”
“哼,接受不了就去问清楚,她既然愿意留你一条命,想来也不会吝啬告诉你真相。只是现在你给我打起精神,这女鬼十分古怪,我与她颤抖许久,都没能抓住她,不知道又跑到了哪里去。”
师父低头,冷冷的看着地趴在地上的男人:“不过,她还在这小区里面,她只为复仇,杀不尽仇人,是不会离开的。”
男人听到这句话,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天快亮了,先回去休息,晚上再过来。”
师父说完就准备离开,那男人却突然抱住了师父的腿,哭喊道:“大师救命啊!”
师父一脚把他踹开,目露嫌弃:“别拿你的脏手碰我,我只救该救之人,你已经没救了。”
说完转身就走,冲我喊道:“还不走?”
我看了一眼那男人,他眉宇之间虽然有黑气,可是根本没有那么严重,师父为何说他没救了呢?
我满心好奇,却没有多问,跟着师父一同出了小区,在旁边一家酒店里休息。
我没有休息,而是洗了一把脸,就偷偷的出去了。我要去找白若问清楚,不然,我就没法安心的做事情。
无论答案是什么,我都接受,但是我无法像这样不明不白的待着什么都不做。
我轻手轻脚的经过师父的房间,想着他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结果我刚经过,他就打开了门。
我一愣,老实的低头等着挨训。
师父叹了口气:“她身份特殊,你此去,未必能见到她,我也不管你,只是,你若是过去,做一个伪装再去,在太阳落山之前回来就行。”
“谢谢师父。”
做一个伪装简单,我直接做了一个假面咒,也就是障眼法,改变了长相,才打车去了当时晕过去的地方。
很巧,保安还是那天给我指路的那一个,他此时看见我,并不认识我,只问我找谁?
我说了白若的名字。
保安道:“莫要去了,他们前天已经离开这里了。”
“离开了?”
保安点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养虎则为患,被反噬是早晚的事。”
他们一旦离开,那我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断了,我对白若除了名字,其他的都不了解,茫茫人海,该如何去找她呢?
我跟保安说想去看看,很快就出来了。
他可能觉得没人的房子,看看无所谓,就同意了。我照着记忆里的路,走到了那栋白色的别墅前面。
当时我就是在这里被打晕的,她就站在我身后,冷漠的看着我倒下。
我看了看那栅栏大门,左右观察了一下,直接攀着跃了进去。他们全家都离开了,但是东西没有带,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盖上了白布。
我唤出凌霄,让他进去看一看,找找线索。
我前段是灵魂状态,凌霄也陷入了沉睡,如今也才醒过来不久,他是知道我当时发生了什么的。
凌霄说过,他当时是想阻止的,可是有一股力量压制着他,他无法行动。
他知道我想找什么,没说什么便进去了,子啊里面转了半个多小时才进来,只带出了一本相册。
“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这本相册是当时你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找到的。”
我接过,却没有翻开,而是收了起来。
“先回去吧。”
没到中午,我就回到了住所,然后蒙头大睡,一直睡到了下午四点多才醒,难得的没有梦,什么都没有,心里也平静了下来。
我见师父还没有起,便留了短信,然后自己先去了那个小区里,准备找那两个大婶问问情况。
我先去找了刘秀美,请她帮忙带我去了梅婶那里,到了才发现,兰婶也在她家。两人坐在院子里,脸色都苍白不已,刚才应该在聊什么,此时刚停下来。
她们看见我进来,问了句:“你是谁?来这里干嘛?”
刘秀美解释道:“梅婶,兰婶,他就是那个小师傅,过来抓鬼的。”
“什么?”梅婶一下子激动的站了起来,问道:“你会抓鬼吗?那你快把她抓起来吧!”
我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故作不解的问道:“抓谁?”
“当然是鬼了,你看她害了多少人,你快去抓来了她吧!”
我故意不接她的话,而是看着她,她被我看的有些无措的低下头后,我又转头去看坐在一边看着我的兰婶,然后道:“你们乌云罩顶,是大灾之兆,恐怕有生命危险啊。”
担心她们听不懂,我又说的简单了一些:“你们身边,有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跟着你们,她好像很恨你们啊。”
“啊!”
她们二人连忙抱着躲到一边,惊恐的看着四周。
我继续道:“她在说,你们为什么要害她?”
当然没有,我是瞎编的,故意吓她们罢了。我现在才觉得,这种方法有时候比我以前那种方法好用的多,至少效果立竿见影。
果然,梅婶先撑不住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不要杀我啊,不管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正想趁热打铁,问问她们到底知道什么,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天色一下子就暗了。
突然的变故,让两人都吓的够呛,一下子就止住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