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她不解的表情，突然就笑了：“我本来就不聪明啊，你不是知道吗？不是在游泳，那你是在……找东西？”
她可能也意识到不跟我说清楚，我是不会离开的，便点了点头：“这里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我在姐姐的魂魄上感受到过，就在游泳池里。”
气息？我怎么没感受到什么气息，不过，她既然大半夜在游泳池中找，就说明她确实感受到了。
我忽然迟钝的意识到，白若真的不是普通人，她能感受到我感受不到的气息，那她以前，果然是在骗我。
师父也说过，白若的家族很特别，我一直忽略了这个点。
“你是不是一直都能看见鬼啊？”我忍不住问道。
没想到她竟然摇头了：“以前看不见。”
那就是现在能看见了，难道……我看向她的左眼，她用手摸了摸那只眼睛，看着我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用的是我的眼睛……
这个认知让我心脏漏跳了一拍，有一种奇异的心悸。
我摇了摇头，将心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问道：“是什么样的气息，我去找。”
“不好形容，很古怪，而且很淡，但是会让人很不舒服。”
“懂了，我去找，你在这里等着。”我脱了鞋子，走到泳池边，又回头说了一句：“你不准在我下去时离开。”
她没说话，我也没等她说话，就跳下了泳池，就当她同意了。
让人不舒服的气息，会是什么样的呢？对于御鬼派来说，阴气、鬼气是属于很常见的，并不会让人太难受，但是怨气不一样，如果很重的情况下，会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其他的，还有什么气息呢？
我沉在水中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水中的气息。
静静待了一会儿，忽然感受到水底有一股奇怪的波动，立马睁开了眼睛，正好与一双凸出的眼睛对上。
水底，那是一张被泡的肿胀的脸，五官全部都鼓了起来，除了眼睛凸出来外，其他的都完全泡的平整了。
典型的淹死的鬼。
她的头发随着水波散开，又长又黑，正是我们之前看见的假发，原来不是假发，而是鬼的头发。
这只鬼，果然是没有任何鬼气的。
但是……我让自己保持不动，那头发渐渐靠近了我，然后缠住了我的脚，我任由她将我拉到水底。
等到跟她面对面的时候，我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她浑浊的眼睛动了动，伸手去抓我。
我先她一步，抓住了她。
然后用力一蹬，浮上了水面，先往岸边看去，白若果然还在。
我将那女鬼扔了上去，问道：“是她身上的气息吗？”
那女鬼想跑，我咬破手指在她额头上一点，她便无法动弹了。
白若走近看了看，点了点头：“没错，她魂魄上有和姐姐魂魄上一样的气息。”
那就好，总算是有一些线索了，我将女鬼收了起来，道：“既然有线索，那就继续查，天快亮了，先回去吧。”
她欲言又止，还是同意了，跟我一起走了出去。
我解释道：“这女鬼先放我这里，我会直接与她共情，只要她记忆里有你姐姐的痕迹，我就能查出来。”
“你……”她刚开口，可没有继续说下去，转移了话题：“算了，随便你。”
我看着她走进一个房间，竟然就在我斜对面，这么近的距离，若不是我闻到了她身上的气息，根本就发现不了她。
还好，我鼻子好使。
回到房间后，我依旧没有睡意，直接放出了那个女鬼，一张符纸贴上去，她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竟然就是那个白天溺死的女生！怎么可能？
她有些呆呆的，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冷静下来，最近见到的一模一样的人也不少了，这更加确定了一件事，一定跟啖鬼的主人有关。
我伸手点了一下女鬼的额头，然后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淹死的。”
“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
我又问了其他的问题，这女鬼基本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是淹死的。 记忆不清楚这一点儿，跟白若的姐姐也对上了。
没有记忆，那就没办法共情，看来还得慢慢查了。
我想到了一件事，于是打开手机，调出里面白若姐姐的画像，问这个女鬼：
“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瞪大了眼睛，努力往后躲去，抱住头好像很害怕，大声尖叫起来：“啊啊啊，不要杀我！”
我瞪大眼睛，再次确认道：“你见过她？”
她还是哭着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什么情况？杀死她的人，竟然是白若的姐姐？我等她冷静了一下，再次确认了一遍，还是同样的答案。
为了不搞错，我直接用了共情，她已经记起来了自己是怎么死的，那我就可以看见她死时的场景。
眼前一亮，我来到了一条偏僻的小河边，光线很暗，只有远处桥上的灯孤单的照着明，光隐约分了这河边一点，但是看的依旧不清楚。
我看见了女鬼还活着的时候，她在河岸边惊恐的跑着，不时的回头看，她身后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女人，正是那个女鬼白若。
她一脸冰冷的看着女生，将女生逼到河边上后，突然一挥手，一抹黑色的雾气打在了女生身上，她叫了一声，跌落在水中。
她在水中挣扎，而女鬼白若则站在上面冷眼旁观，直到女生被她身上缠着的黑雾给拽到了河底，再也没有浮上来。
我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
共情中白若的姐姐，跟她的魂魄性格完全不一样，她是她自己？还是啖鬼假扮的？
看来这件事，不查到底，是无法得知的。
我将女鬼收了起来，躺回了床上，开始思考要怎么查？
或许，可以从这个死去的女生身上入手，先查出来，她为什么会被杀，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许能找到一些什么线索。
我瞪着眼睛等到了天明，立马快速洗漱好就打开门，看着斜对面的房门，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里面？
我想了想，拿出手机，翻到白若的电话，打开信息页面，以前发过的信息全部没有删除，都还在，我再次发出去一条，好像将以前与现在联系到 一起，她只是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人而已。
“你还在吗？”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一下，我打开一看，是莫珊珊。她说昨夜熬太晚了，有些困，如果我醒了，让我先去吃早饭，不要等他们。
我回了个好。
然后看着斜对面的门继续等，心说在等三分钟，如果不回信息，我就去敲门。
我刚这样想完，手机又响了一下。
“在。”白若回道。
我松了口气，心里莫名就开心了起来，继续编辑信息发送：“起了吗？一起吃早饭。”
这次她没回，不过没有一分钟，那扇门打开了，她穿着黑色背心，外面套着一件很薄的外套，同色系的长裤，走了出来。
她看见我，蹙眉问道：“你笑什么？”
嗯？我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