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的人看着那露出来的一只手,才如梦初醒,赶紧报了警。
警察这下不得不相信了我的话,我和他们一起赶到了南塘苑,花坛边围了很多人,但是都不敢靠近那个花坛。
保安大爷看见我,急忙跑了过来,喊道:“小师傅啊,你可算来了,你赶紧想想办法吧,这又死人了。”
我走到那花坛中间,看见一只手从土里钻了出来就像是插那里一样,那只手的皮肤没什么变化,看着就跟活人的手没什么区别。
但是,稍微挖开一些,就看见底下的手臂上,已经没有了血肉,变成了森森白骨。
全部挖出来一看,果然,三具尸体,只剩下那一只手还带着血肉,其他的地方,全部都成白骨了。
保安大爷说,他看见的三个人影,就是这小区里的一家三口,昨天他们一家出去下馆子去了,晚上九点多才回来,他还和他们打招呼呢。
刚才在花坛中间看见他们,还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会站在那里,现在却发现底下三具尸体。
警察到了一家三口的家里,打开了门,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但是墙上有点点血迹,我在客厅的地板上,再次发现了一个鳞片。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死者就是这一家三口了。
为了防止又有新的人死去,警察这次没有带走尸骨,工作人员带着设备来到了这里,开始做检查,证实了这三人就是那一家三口。
谁能想到,昨夜还活生生的人,今夜就成了一堆白骨。
去了其他四个小区的工作人员也来了消息,在花坛里面果然发现了尸骨,只是因为特殊情况,无法那么快去验明身份。而且,他们还抓了一个人。
说是一个疯子。
就在刚才,警察开始去挖那些花坛时,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了一个头发蓬乱的老人,他拦在花坛边上,紧张兮兮的说道:“不能挖开,一挖开就要有人死了。”
警察想起了我说过的话,觉得那人应该是知道什么,便问他怎么知道?
那老人眼神躲闪,只会说那么一句话,围观的居民说,那个老人是个疯子,他经常就守在那个花坛旁边,一有人靠近,他就会跑过去提醒人家,说挖开会死人。不过,谁没事会想要挖花坛呢?
因此,那边也算一直相安无事。
因为老人躺在地上阻拦,没办法,警察只好把他暂时控制了起来。
那个老人知道什么,暂时问不出来,我和警察一起,去了楚苍家里。
敲了好久的门,他才过来打开了门。
他比我上次见他,更瘦了,整个人都虚弱到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飘散,怀里抱着的那把白伞,看着竟是比他还要大。
他看见我,眼神微微一动,又看见了我旁边的警察,眼光暗淡了下来。
警察道:“关于今早花坛的凶杀案,需要你配合调查。”
楚苍站着没动,就在警察以为他是没听见,准备说第二遍时,他突然抬头看向了我,眼睛睁的大大的,用沙哑的嗓子道:“你……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对警察说道:“那我和他进去,你们先忙。”
警察同志同意了,便先下了楼。
我和楚苍进了他的房子,这是普通的三室一厅,与其他的房子格局都是一样的,屋里收拾的很整洁,东西也非常的少。
刚走进屋子,就感到了冷,这屋里,竟是连一丝烟火气都没有,冷的吓人。
他抱着伞坐在沙发上,看着我问道:“为什么你还活着?”
这话问的好生奇怪?要是一般人被这样问,估计要揍人了,只是眼下这种情况,无论是问问题的人,还是被问的我,都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
因此,我很冷静的看着他:“为什么这样问?”
楚苍一直在看着我,我发现他的眼睛比普通人的眼睛颜色要淡一些,在这样的光线下,瞳孔微微收缩,竟有些像是某种动物的竖瞳。
“你被它选中了,你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我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动到了他怀里的白伞上,森然的冷意,就是从那上面发出来的,他像是感觉不到。
“被什么选中了?你怀里的白伞吗?”我看着那伞,上面有隐约的纹路,这样近距离去看,发现那纹路好像是在动弹一样。
“你怀里的这把白伞,是活伞,对吗?”
他一顿,震惊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并不知道,连白伞具体是什么都不清楚,但是黎老爷子提到过,我便随口说出来罢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
那么,活着的伞,究竟是怎么个活法呢?
我看着拿把伞,看久了,竟然觉得有些晕眩感,在晕眩中,觉得那伞仿佛真的活了过来,在缓缓的移动。
“这里的事情,都是你怀里的伞做的?”
他沉默了很久,点了点头。
我问道:“这伞为什么会在你身上?你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
他崩溃道:“不是我非要留在这里,是我……我只能留在这里,我离不开这里!”
“为什么?”
他再次沉默下来,抱着伞的手腕,用力到爆出了青筋,那青筋在他苍白的腕子上,仿佛是一条条游动的蛇,紧紧攀附着他的身体。
我道:“你既然叫我跟你进来,想来是准备告诉我了吧?你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他猛然抬头,直直的盯着我,一字一句道:“你被选中却没有死,你跟别人都不一样,或许,你真的可以解决这一切!”
他的眼睛在那一瞬间亮的可怕,只是片刻后,那光又暗了下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我注意到,他露出的手臂上,有点点珠光,仔细一看,竟然是鳞片状的东西浮现了出来。
那是蛇鳞!
他的手臂与白色的伞像是融为了一体,那微弱的光芒闪烁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伞上游到了他的手臂上一样。
“你这是什么情况?”我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去看他的手臂,他有些惊惧的往后躲了躲,似乎意识到我已经看见了,便不再躲了。
“你看见了吧?这就是我无法离开的原因,我与这把伞,已经融为一体了。”
光芒游移一圈后,回到了伞面上,他松了口气,说起了关于自己的故事,这件事,令我大为震撼,也彻底明白了为何活伞那么难做。
楚苍的外公,从很久以前就是伞匠,这门手艺一直没丢,传给了楚苍的外公,名字叫薛尚。
薛尚与楚苍的外婆结婚后,一直勤勤恳恳的工作,从一个雨伞小作坊,渐渐的,成为了本市最大的一个雨伞制造厂。
生活也一直过的平淡幸福,直到有一天,薛尚接到了一个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