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验室一个人影都没有,比上面要阴冷一些,总觉得有人躲在暗处在观察我们,那种感觉如芒在背,让人很不舒服。
就在这时,进来的那扇门突然关上了,我一拉,从外面锁上了,不过我一点都不急。先不说师父在这里,白若开锁跟玩一样,几扇门都无所谓。
而且,我已经感觉到了涌动的阴气,看来,主角就要登场了。
然而,我竟然猜错了。
通往黑暗处的走廊里,传来了不是很整齐的脚步,脚步声渐渐靠近,随即,一个个矮小的身影走了出来。
他们全部穿着病号服,每一个都是一脸的苍白,用一种近乎木然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立马拿出符纸,见师父对我使了个眼神,我心领神会的往前一步,大声喝道:“站住,符咒无情,再靠近,可是连魂魄都保不住的!”
“杀了他们有糖吃……”
“没错,杀了他们就有糖吃!”
他们一人一句的呢喃着,依旧往这边靠近着,我将符咒一甩,那符咒突然变成了一丈宽,围城了一座符咒牢,将所有的孩子都围在了里面。
“符牢!”
他们在里面用力的挣扎,想要挣脱,然而,却怎么也无法挣脱。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冲了过去,正好冲在我的符牢上,符牢直接溃散成原型。
冲出来的人是老鹰,他怒道:“刚才谁他妈推我?”
“没有人推你啊,你身后根本就没有人,你有没有感觉错?”大山问道。
老鹰坚决的说道:“不可能,刚才确实有人推我。”
我无语道:“现在重要的可不是谁推的你?而是你久毁了我的符牢。”
老鹰嘴一撇,不说话了。
大山打圆场道:“这位兄弟老鹰他不是故意的,您看这情况该怎么解决?要不,您在做一个?”
说的简单,好像那些男孩会站着不动让我抓一样。
“我想说的是,你们不要吵了,然后离我远点,别碍事!”
我说完,再次转向那些孩子,他们像是看不见其他人一样,只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凌霄说道:“你瞧,我说的对吧,只要是鬼,都会觉得你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会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你的。”
我抽了抽嘴角:“你不用特意出来跟我说一遍这个的,我已经知道自己是什么倒霉体制了。”
我将他收起来,再次调动符咒,此时他们已经近在眼前了,与我触手可及的位置上。我来不及操控符牢,直接一个咒印将靠近我试图抓我的孩子弹开。
然而,他们似乎源源不断,前赴后继的朝我扑来,我的符咒,竟然无法定住他们。
这样就证实了我的猜想,这些孩子,恐怕是那个小田野的试验品,他们现在的状态,不是死人,也不是魂魄,而是有别于活人的活人。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些孩子会走会动会说话,看着与常人无异。但是他们身上却散发出浓浓的鬼气。
他们估计就是,小田野做的实验,将别人的魂魄提取到他们的身体当中,为他所用。
就在他们再次靠近时,一道金光打来,贴着我的脸颊,狠狠穿透了墙壁,将一个孩子定在了墙上。
“啊啊啊!”他惨叫着挣扎,用愤恨的眼神看着师父。
我松了口气,这就是我们的打算,用我做诱饵,吸引那个小田野出现。师父猜到,他现在不敢用魂体到处跑,而这里其他人魂魄还在,一旦别附身,我们一定可以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附身在那些试验品身上。
他们身上的气息本就独特,就算他附身,也没有人可以感觉出来。
然而师父早就猜到了,便将计就计,将他给引了出来。不得不说,我这个诱饵就像是凌霄说的,还挺有用的。
“你们想做什么?以为抓了我就有用吗 ?我告诉你们,没有用的,在这里,我是死不了的!”
他用的是七八岁的孩子的脸,说出来的话,却是承认男人的声音,听着可怪异了。我有种想让他闭嘴的感觉。
师父刚才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躲在一边,此时不再隐藏,走了出来,说道:“我当然不会杀你,我留你还有用呢。”
说着一挥手就将小田野给收了起来。
他是这个实验的主要负责人,一切悲剧皆因他而起,师父打算也由他来结束这件事。
我们和师父一起吧带着田野来到了院子里,师父在院子走了一圈,左右看了看,师父在测算什么。确定好后,他喊我将一根银钉定入他指着的位置,我听话的照做。
然后,师父又在大门口,大门外面,以及外面的路上,一直钉下了九九八十一根银钉。
我看出来了,师父这是直接将银钉连成了一条往生路,他要这里的魂魄,全部引渡出去。
这太疯狂了,一旦成功,那我们出去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不过师父看着并不担心,我也只好稳住心绪,和师父一起完成了这往生大阵。师父手一翻,红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只见他口中默念咒语,手里的红线就像是有生命般,挨个缠上了那些银钉,在地上拉了一条红色的线路。
我听见师父身上挂着的布袋里,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喊道:“你要做什么?你疯了吗?”
在任何人看来,师父此举动都有些疯,但是,师父却始终保持着冷静,仿佛他做的事情,只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一样。
师父根本不搭理小田野,他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引渡往生咒,我没有犹豫,也跟着坐下一起念,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随着我们的咒语,医院里不断有人走出来,他们沿着那条红线,往外面走去。随着越走越远,他们焦黑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原状。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身体脑子越来越沉重时,师父终于停了下来。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第一次这么高强度的工作,累死我了。
没有了那些魂魄,阴阳路上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但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有一座看不见的大山,压在了后背之上。
不仅是我有这样的感觉,琳达和大山他们,也同样如此,饶是他们身体素质再好,此刻也忍不住跪在了地上,脸色越来越白。
“好沉重,好窒息啊,这是怎么回事?”
琳达也捂着胸口单膝跪下,面色痛苦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虽然也觉得身体沉重,但是却没有他们的反应强烈,看着面色痛苦不堪的他们,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们。
“难道你们……”
白若轻松的走到我身边来,这种压力对于她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果然是体质决定一切啊。
“你终于想明白了?”
我惊道:“他们已经死了?”
白若点头道:“当然,还记得我们最先看见的那个人吗?”
当然记得,当时师父让我带他出去,结果没能到外面,他就因为回头而死去了。我还为此自责了好半天,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死了。
我开始想他们时从什么时候开始死的,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无法想明白,因为这一路上我都跟琳达在一起,其他人也跟师父和白若一起,没有离开过视线的他们,怎么会死呢?
除非,在此之前,他们就已经死了。
之前?很久之前?我看着他们,恍然大悟:“十年前!”
“还算聪明。”白若道:“你能猜出来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你没有任何信息,还记得带我们来的那位司机大叔说过的话吗?”
他说这里被封起来后,经常有人打着探险的幌子偷偷钻进来,那些人,都没能离开,至今没有人见过他们,好像他们已经消失了一样。
而我们进来的时候,在那个豁口处发现了新鲜的血迹,和脚印,便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他们这群人留下来的。可是我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阴阳路的时间,跟外面可不是一个维度,自然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还有就是,他们的衣服都是运动款式队服,根本看不出年份,这也影响了我的判断。直到看见他们无法承受压力的样子,我才徒然想明白。
因为阴阳路虽然对人有影响,可是终究有限,但是鬼就不一样了,他们承受的压迫,可是我们的数倍。
师父道:“十年前,他们是第一批进来的人,后来进来的人,有的是被小田野杀死的,有的,则是被他们这群人杀死的。”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