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傅时境和穆芊领证了
宣茵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穆山峥便咆哮一声，伸手过去，一把拉住宣茵，直接往后一甩，然后拿过一块干净的餐巾，走向舒言。
宣茵毫无防备，再加上又穿了五六厘米的高跟鞋子，被穆山峥这么用力往后一甩，身体不断踉跄，直接摔倒在了地板上。
穆山峥来到舒言的面前，拿着餐巾就要去帮舒言擦脸上的水渍，满脸担忧地道，“你没事吧？”
舒言意识到他的动作，赶紧后退了一步，“穆董，我没事！”
穆山峥注意到舒言的反应，伸到半空中的手，只得顿住，脸上，除了担忧，更显愧疚与心疼。
“穆董，我来吧。”楼小菁笑笑，从穆山峥的手中直接拿过餐巾，去给舒言擦脸上的水渍。
“没事，我自己来吧。”舒言又从楼小菁手中接过一餐巾，开始自己擦。
“太太，你没事吧？”
在包厢最靠里的沙发上陪着小家伙玩的华芳也赶紧跑过来，关切地问道，小家伙则是坐在沙发里，闪着黑亮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舒言摇摇头，吩咐道，“Anne，我没事，你带上小然，我们走吧。”
有宣茵在，这顿饭，是铁定吃不成了的，她也更加不想再留在这里，多添误会。
幸好，刚刚宣茵朝她泼过来的，是一杯温开水，如果是硫酸或者开水的话，她的这张脸，岂不是不要了。
疯狂的女人真可怕！她一秒也不想多呆。
“好的，太太。”
“舒言，你不许走，你给我说清楚，你破坏我女儿的……”
“宣茵，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宣茵恶毒的话还没有出口，穆山峥便倏地回头，凌厉如刀锋般的目光，狠狠地剜着她，那无比凌厉的目光里，不止有愤怒，还带着从未有过的痛恨，仿佛恨不得将宣茵给撕了似的。
他咬牙，咆哮着警告道，“你若敢再多说一个字，我们这夫妻就做到头了。”
宣茵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穆山峥，只感觉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温润如玉的丈夫，忽然就变成了一头猛兽，震惊的她坐在地板上，一动都不敢动，甚至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舒言看一眼宣茵，又看向穆山峥道，“穆董，今天谢谢你的盛情，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这时，华芳抱着小家伙走了过来，舒言从华芳怀里抱过受到惊吓的女儿，亲了亲她的额头，吩咐一声“我们走吧！”，然后，便跑着女儿转身，大步离开了。
穆山峥看着转身离开的舒言，张了张嘴，想要叫住她，可最终，也只是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个字符来。
明明是他最愧对的女儿，可是，却还要一次又一次受到他身边的人的伤害，他又还有什么资格，去叫住舒言。
“穆山峥，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宣茵回过神来之后，扶着椅子从地板上站了起来，看着穆山峥，不可思议地质问道，“就为了这样一个狐狸精，你难道还要跟我离婚不成？啊——”
穆山峥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缓缓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呼出，努力让自己愤恨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转过身来，恢复一如往常的从容，看着宣茵，平静地问道，“小茵，你告诉我，是不是自从上次芊芊和傅时境定婚的时候起，我在S市市的时间里，你都一直派人在监视我？”
宣茵倒是没料到，穆山峥忽然会如此平静地问出她这个问题来，那双原本满是怨毒的眼睛里，瞬间有一抹慌张闪过。
不过，也只是一瞬之后，便消失不见，做出一副很是气愤又委屈又荒唐的表情质问道，“穆山峥，什么叫我派人监视你？我哪里监视你啦？我为什么又要监视你？”
“是吗，你真的没有派人监视我吗？”穆山峥不禁拧眉，深叹口气，眼里，涌起一种对宣茵从未有过的失望，“如果你没有派人监视我，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和舒言在一起？”
“你堂堂一个集团的董事长，肆无忌惮陪着舒言那样的狐狸精在商场买东西，生怕别人都不知道似的，还一路抱着傅珩尧的女儿，还让秘书去买单，你以为，就没有人会跟我这个董事长夫人说吗？”宣茵理直气壮地嗤道，脸上，满是讥诮。
穆山峥点点头，原本，他是想给宣茵留点颜面，不想让她太难堪，但是既然她不愿意自己承认，他只能把事情都说清楚了。
“既然你说，今天是有人看不贯我和舒言在一起，所以，打电话告诉了你这个董事长夫人，那你告诉我，上一次在S市市的最后一天上午，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咖啡馆和舒言见了面，并且拿走了她的DNA样本，送去了鉴定中心做鉴定？你又为什么要买通了做鉴定的医生，出一份假的鉴定报告给我？还要口口声声地跟我说，就算舒言是小瑶的女儿，那也是她跟周正生的女儿，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舒言就是我的女儿？”
宣茵听着穆山峥的话，越到后面，她越是瞪大双眼，震惊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想不明白，明明她已经将鉴定样本调了包，明明那份正确的鉴定报告，她是在另外一个鉴定机构，让人秘密进行的，而且那份报告，也只有她一个人看过，之后很快就销毁了，为什么穆山峥还会知道一切，知道舒言就是他的女儿？
“怎么？不说话呢！”见宣茵良久都没有反应，穆山峥再次开了口，声音仍旧平静，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疲倦道，“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小瑶当初为什么会不声不响地就离开了？为什么周正生会突然发生车祸？是不是都跟你有关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更加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污蔑我。”回过神来之后，宣茵迅速地让自己镇定下来，恢复一贯的尊贵优雅的姿态，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看着穆山峥，回击道，“是不是舒言跟你说了什么，迷惑了你的头脑，才会让你是非亲疏不分，那样袒护舒言她一个外人，却这样对待我这个跟你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妻子。”
刚才还一口一个“狐狸精”，可是，现在，宣茵却改了口，再不敢挑起穆山峥的怒火。
“小茵，舒言对我而言，真的是一个外人吗？真的是我是非亲疏不分，袒护一个外人，却污蔑你这个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妻子吗？”穆山峥不想跟宣茵争的面红耳赤，所以，努力克制着自己，保持平静地继续道，“小瑶她是你姑姑的女儿，是你的亲表妹，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小瑶她一直也很尊敬你，视你为亲姐姐，如今你知道了舒言就是小瑶的女儿，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很高兴，不是应该把舒言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来疼爱的吗？”
“谁说的？谁说舒言就是小瑶的女儿的，你有证据吗？”宣茵一口否认穆山峥说的事实，坚决不承认，舒言是谷瑶的女儿，更加不承认，舒言是他的女儿，嗤笑着反问道，“谷瑶已经失踪了二十多年了，说不定，二十多年前，她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就凭那个舒言身形外貌长的和小瑶有几分相似，就凭舒言也不吃芹菜和香菜，你就断定她是小瑶的女儿吗？这也未免太荒唐，太可笑了吧？”
穆山峥看着宣茵，真的对她失望至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撒谎？我已经再次做过鉴定，已经确认了，舒言就是我的女儿。这辈子，除了景轩的母亲和你，和我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就只明小瑶一个了，你觉得，舒言不是我和小瑶女儿，会是我和谁的女儿？再说啦，谷老爷子还在呢，只要再从谷老爷子那里取一份样本，就可以和舒言做亲缘鉴定！这些简单的事实都摆在你的面前，为什么你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宣茵努力维持的镇定，在这一刻，再次分崩离析，慌乱不安，又不次从她的眉眼里溢了出来。
“是么？你确定，舒言就是你的女儿吗？你真的做过鉴定，确定舒言就是你的女儿了吗？”说着，宣茵惨白一笑，“可是没有人跟我说过，舒言就是你的女儿，我也根本不知道，当年你和小瑶发生过关系，更加也不可能知道，舒言就是你和小瑶的女儿！所以，你说我派人监视你，说什么买通做鉴定的医生，出了一份什么假报告，那都是污蔑，我没有做过，我真的没有做过。”
既然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让人承认，那她便只能承认舒言的身份，但是，她让承认她做过的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舒言的身份不可代替，但是，她却可以找个替罪羔羊呀！
穆山峥盯着宣芸的那一双眼睛，既然她嘴巴上不承认，可是她眼里那努力掩藏的慌乱不安，却已经明显地将她出卖。
她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他失望。
“好了！”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宣茵撕破脸，因为还有太多的事情，他还没有搞清楚，而且，他更加不想宣茵再伤害舒言半分，所以，穆山峥态度放软道，“既然你说，你之前什么都不知道，那么至少现在，你应该很清楚，舒言她是我和小瑶的女儿了。”
缓了缓，穆山峥的语气，更加温和了几分道，“不管怎么样，舒言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表侄女，当年你和小瑶情同亲姐妹，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对舒言恶言相向，至少，能做到像一个长辈的样子，不要再去伤害她。”
“山峥，你这是打算要认回舒言这个女儿，把她的身世都告诉她吗？”宣茵极其不安地问道。
穆山峥微叹口气，摇了摇头，“舒言现在是傅珩尧的妻子，什么都不缺，更是有钱有权有势，要什么便有什么，更何况傅珩尧这个丈夫，现在对她是极尽呵护宠爱，她又哪里还稀罕我这个父亲，我现在，只希望他不要恨我就好。”
听到穆山峥这么说，宣茵倏地便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想让舒言成为穆家的人。
“小茵，你能答应我吗？好好待舒言，不要再伤害她。”见宣茵不说话，穆山峥又近乎恳求地道。
舒言在明，想害她的人在暗，怎么防也是防不住的，现在，他只能先稳住宣茵的心。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舒言是你和小瑶的女儿，那我当然会好好对她，就跟对我们芊芊一样。”宣茵点头保证，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又很是歉疚地道，“刚才是我不了解情况，误会了你，误会了舒言，你别怪我，呆会儿，我就去找舒言道歉。”
穆山峥摇头，“既然知道一切是误会就好，跟舒言道歉就不用了，我们走吧。”
“山峥，你原谅我啦？”
穆山峥点点头，“既然是误会，那我还有什么好怪你的，只要你以后好好待舒言就好。”
宣茵一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一半。
她走过去，挽住穆山峥的胳膊，“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好好待舒言，也会跟芊芊说清楚，让她收敛一点，别再和舒言过不去。”
穆山峥淡淡扬了扬唇，“那就好，那就好。”
……
舒言没有再去逛超市，而是带着小家伙，回了盛世一品。
她胸前的衣服湿了不少，得回去把衣服换了，华芳在家里做了意大利面和蔬菜沙拉，母女俩个吃的格外开心，丝毫都没有受中午事情的影响。
吃过午饭，小家伙说困了，舒言带着她去睡午觉，去卧室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吩咐身后的华芳和楼小菁道，“今天中午的事情，别跟先生说。”
华芳和楼小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舒言一笑，又看向小家伙道，“小然也不要跟爸爸说，好不好？”
小家伙嘟嘴，“坏人欺负小寒，为什么不能告诉爸爸？”
舒言俯身下去，亲亲小家伙，“因为小寒不想让爸爸觉得，小寒总是那么差劲，老是被人欺负，然后害他担心呀。”
虽然已经知道，小然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舒言从来没有要求过，小家伙叫她“妈妈”，她觉得，就让孩子一直“小寒”“小寒”的叫她，挺好的，她习惯了。
等孩子慢慢长大了，想叫她“妈妈”了，自然而然就会改口了。
“那被坏人欺负，小寒不难过吗？”小家伙困惑地问道。
舒言笑了，摇头道，“我们不能因为坏人做的坏事，就让自己伤心难过，那样是不对的，我们要开开心心地过我们的日子。”
“嗯。”小家伙开心地点头，“我听小寒的，小寒说不说，我就不说。”
舒言赞赏地亲了亲女儿，“宝贝儿真捧！”
小家伙“嘻嘻”一笑，也亲了舒言一大口。
睡了午觉起来，舒言带着小家伙，去了另外一个大型超市，采购了一大堆过年的东西，买完东西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正好这个时候，可以去接傅珩尧下班。
正好她想打电话给傅珩尧的时候，她的手机却率先响了起来，不过，却不是傅珩尧打过来的，而是大宅里的电话。
应该是老太太，所以，舒言立刻便接通了电话。
“喂，小寒呀。”电话一接通，果然是老太太。
“妈。”
“在哪干嘛呢？”
舒言一笑，“刚才带小然去超市买了些过年的东西，现在去公司接珩尧下班。”
“你买过年的东西？！”老太太一听，不高兴了，“难不成，你和珩尧，还要带着小然跟我们分开过年不成？”
“当然不是，我就是想把盛世一品的公寓，好好装饰一下，让公寓里也有些过年的气氛！”
听舒言这么一解释，老太太终于放心了。
这儿子都十几年没有跟她这个当娘的一起过过年了，这好不容易盼来了这一次，哪里还能让他们一家三口单独过，这不是要造反吗。
“小寒呀，呆会儿你接了珩尧下班，你们三个就回大宅来吧，这时境和穆芊呀，今天下午不声不响已经去把结婚证给领了，你和珩尧现在都是长辈，回来一起吃顿饭，给穆芊这个侄媳妇一个红包什么的，也算是你们做长辈的一份礼。”
——傅时境和穆芊领证结婚啦！
舒言不禁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
前几天傅珩尧和老爷子说要把这婚给退了的时候，傅时境也一直没说不好呀，怎么今天下午，就突然去和穆芊领了证，这么匆忙地就把这婚给结了，还不声不响，谁也没有告诉，傅时境这是搞什么？难道，纯粹就只是想要逆着傅珩尧和老爷子的意思来，不想受别人的摆布？虽然，傅珩尧和老爷子想将这门婚事给退了，确实是为傅时境着想。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婚结不结，主动权都不在别人的手上，都要看傅时境自己的意思，不管将来好与坏，是真心喜欢穆芊也好，是贪图穆家的钱财也罢，这都是傅时境自己的选择，都怪不到别人头上。
“好，妈，我知道了，等珩尧下了班，我们就回大宅。”
“嗳！好。”
……
酒店里，当穆芊兴奋地将她和傅时境刚刚才领到的，甚至是还没捂热的结婚证拿出来，展示在宣茵的面前的时候，宣茵瞬间暴跳如雷，在穆芊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便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结婚证，然后撕的个粉碎。
穆芊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宣茵，待她反应过来去抢自己的结婚证的时候，已经迟了。
“妈，你这是干嘛？”
“啪！”
宣茵将穆芊的结婚证撕碎之后，往地上一扔，然后扬手就一巴掌朝穆芊的脸上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