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顾桓浅笑走近裴敬。
裴敬点了点头,四下看去,“今日皇城司怎的有些怪怪的。”
顾桓顺着目光看去,浅笑出声,“没什么,你我赐婚之事京中已悉数知晓,他们难免好奇。”
裴敬僵了瞬,原来如此,怪不得一进皇城司的大门,相熟的,不熟的司使不是给自己道喜就是咧嘴看着自己。
“走吧。”顾桓自然的牵起裴敬的手往后院而去。
“公文处理完了?”裴敬四下打量,这个时辰不是平素他最难的时候。
“没有,还是苏文玉在处理,你过来,我自然要亲自接你。”
看他说的理所当然,裴敬浅笑,若一直这般,有这样的夫君也还可以。
“裴敬,听说你搞定了咱们顾大人。”
刚回裴敬北院就听到锁云大刺刺的声音自外院传来,隐约透着兴奋和八卦。
裴敬侧头看了一眼顾桓,见他只是浅笑未生气,迎上迎面而来的锁云。
“锁云大哥,好久不见。”
锁云咧嘴,抬起准备拍裴敬肩膀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顾,顾大人。”
“嗯。”顾桓应了声。
锁云这才看到牵着裴敬手不肯放的顾大人,“我,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去寻苏大人。”
“嗳……”
她本想问问最近皇城司有什么案子没有,昨日回来便不见他,四剑客其他三人也没见到,平素这三人经常皇城司晃悠,很容易看到人。
顾桓牵着裴敬往她房间而去,“怎么了?”
裴敬回头看了一眼跑的没影儿的锁云,“本来想问问皇城司最近忙什么,可有什么案子。”
谁知他跑的跟兔子似的,来去如风。
“何不问我,我知晓。”
裴敬默了瞬,也是,他是皇城司总指挥使,哪怕离京了,皇城司发生了什么事儿定然也是了如指掌的。
推开门,俩人坐在杌前,不过几个月,他再进来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面色一红,想起之前所遇。
“我们离开后,皇城司接了两个八品、九品官僚遇袭,被害的案子,丁柿子虽不如你,但胜在细心且有耐心都解决了。”
“这是他们城外王山村的一个案子,今日才抓获凶手。”
裴敬往门外看了看,纪如如大夫还没过来,“阿桓,给我讲讲。”
顾桓浅笑,伸手点了点自己唇,“那奖励呢?”
裴敬也不扭捏,当做两人的小情趣,凑过来浅浅碰了碰。
顾桓眼底笑意更胜,“好,我给你讲。”
“前些日子,接到报案,王山村发生了离奇命案,邻居隔壁皆无人听到打斗。”
“死者名为赵影,在汴都贩卖果实的摊贩,才至王山村居住不久。”
再看裴敬,见她桃花眼正定定看着自己,等候下文,不由浅笑,这样的裴敬反而多了女子温婉,少了几分凌厉。
果不其然她催促,“然后呢?”
怎么说着突然停了,裴敬忍不住催促,没看出来,顾大人还有几分讲故事的天赋。
“苏文玉带着你徒弟,丁柿子去验尸,查出其死亡时间约凌晨前后,遇害时,同住一房舍的三名同乡和果园东家皆在隔壁睡觉,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刘影上党县人氏,同乡四人皆是来此跟果园东家摘果子去贩卖。”
裴敬点头,这里水果贵,品种少,能种出果园起码有些家底,这些人是果贩子,剩下果子部分自己买,其他的转卖出去。
“是下半夜同乡出门起夜,发现没熄灯这才推门查看,这才发现赵影尸体躺在门口。”
“丁柿子等人验尸时,发现距离尸体两三米远的地方有大滩血渍,血泊中还有一把沾着血迹的菜刀,还有一把生锈的锯子。”
顾桓顿了顿,观察裴敬神色,继续道,“锯子上沾染着人体碎屑,死者身无分文,但能确定的是,赵影几人刚来王山村不过两日,此前没有来过,故而不存在结仇。”
“现场死者后颈部有几个划痕,皮肤划痕,像是试图肢解尸体。”
“那凶手作案动机是什么?”裴敬皱眉,何人用如此残忍手段杀人,又是剁又是锯子锯的。
顾桓继续,“勘察后,发现内室往净房门柜上挂着皮带,皮带下还有板凳,赫然上吊自杀的迹象,现场勘察后,自杀之物皆是来自死者赵影自己。”
裴敬有些懵了,自己试图上吊自杀?那怎么现场又有从后颈砍锯的痕迹。
果不其然,顾桓下句话就是。
“地上有大量血迹,血迹和伤口苏文玉和丁柿子推断赵影确实是被砍死的。”
“上吊凳子下发现了大量血迹,但根据血迹是先有血泊再放置的凳子。”
“一个满身伤,半条命的人怎么可能还想去上吊?”这案子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对,因为刑部确实查不了了,这才皇城司接收的,开始的时候此案是刑部在查。”
“苏文玉要娶人家嫡女,见老丈人查不了了,便揽过来了。”
“苏大人不是未婚妻另嫁他人了吗?怎么跟刑部尚书郑大人成了岳婿关系?”
裴敬有些懵了。
顾桓难得看裴敬怀疑人生的疑惑脸,浅笑出声,“此事待说完案子我给你再另外讲。”
“好。”好家伙。这几个月京城皇城司也挺热闹哇。
“苏文玉等人这才初步分析,应该是凶手伪造自杀现场,但又说不通。”
“凶手既然以如此凶残的手法作案,何必画蛇添足伪造现场,如此拙劣,岂不是画蛇添足?”
裴敬点头赞同,确实说不通。
总不能是凶手出于某种原因想上吊自杀,但临死前又改了主意吧。
“墙面也发现了许多血手印,悬挂在房内净事房门口衣物上也诸多带着指纹的血手印,并不像是死者死后移动时所遗留。”
“开始他们怀疑是凶手杀人后所遗留的,怀疑是凶手流窜作案,但结合地形,地方偏僻,又是山村,这便又排除了。”
裴敬眉头紧锁,“那手印比对了没有,可是第二人的?”
这案子这么烧脑?
顾桓故做神秘的看了裴敬一眼,“他们排查了,也比对了,你猜是谁的?”
裴敬瞪他,要知道还用他讲。
见裴敬瞪自己,顾桓浅笑,“血手印经过比对,乃死者自己救下的,并无二人。”
裴敬“…………”她有些无语。
这案子比泸州比吡尿远近发生争执冲动杀人都离去。
现场死了人,无第二人痕迹,里外皆是死者所遗留的痕迹,但死者又确实是他杀,玩抽象呢?
现在案子难度也都提升了?案子不奇葩就不叫案子了!!!!
顾桓,“也推测过是凶手用死者的手故意留下的痕迹,死者没道理要死了满屋子拍下血手印的道理。”
“那般血量,已经不够支撑死者大面积移动,死者靠近门框,衣服上也沾染了血印。”
“杀人后,凶手故意留下不可能呈现的状态,除非凶手抱起另一名死者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去按下的。”
凶手都杀完人了,有必要抱着凶手故布疑阵这么折腾吗!
凶手心思细腻,手法残暴,天衣无缝的现场。
“当你排除一切可能的,不管多荒诞,剩下的就只能是真相,阿桓,后面查到的呢!”
“锁云当时怀疑是自杀,砍伤自己后发现砍不死,选择上吊自杀,发现仍旧死不了又拿锯子自杀,结果死了。”
顾桓一大早看过宗卷,也与苏子桉说了此案,听他复述过。
裴敬……
她有一点无语,但确实挺符合锁云大哥人设,猜测也不无一定道理,毕竟案子也确实很奇怪。